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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拓为什么选择自杀

1999-07-04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毛主席说邓拓是“书生办报”

早在1956、1957年,毛泽东与刘少奇、周恩来在关于国家经济建设的诸多问题上就有严重分歧,邓拓在不知不觉中被扯进党内高层领导之间的斗争。

当时邓拓是《人民日报》总编辑,少奇同志要求《人民日报》发表社论,既不要左倾盲动,也不要右倾保守。按照少奇的意思,主要是反左反冒进。很明白,毛主席是不同意发表这样的文章的,所以邓拓夹在中间很为难。社论大样送到毛主席那里,毛主席批了一句:我不看了!这么重要的社论都是要经过毛主席批准才发表的,毛主席批了个我不看了,意思很明显,就是不同意社论的观点。

面对毛主席退回来的社论大样,邓拓陷入冥思苦想。发了吧,毛主席不同意;不发吧,少奇和周总理那边又没法交代。想来想去,最后还是决定发表这篇社论。他书生气十足,原来社论是4号字,他改成了5号字,想着字小一点,可以避免特别引人注意。其实这无济于事。因为这件事,毛主席对邓拓很不满意,批评他是“书生办报”。

毛主席还说过邓拓是“死人办报”,那是在反右时期。毛主席要钓大鱼,让《人民日报》刊登一些批评我们党和国家的比较尖锐的文章,不加任何按语就登出来。邓拓认为党的机关报这样登不妥,就在这些文章上加上了按语。这样做不符合钓大鱼的思想了,所以毛主席说邓拓是“死人办报”。

有了毛主席的这两句话,邓拓没法再在《人民日报》干下去了。邓拓跟不上毛主席的路线和做法,他也理解不了,最后总编辑给撤了,邓拓本人也要求辞职。

象征着党的信任的“大参考”被收走

1965年底、1966年初,邓拓被作为“三家村反党集团”成员之一开始遭到猛烈批判,并停止了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的工作。此后,他一直呆在家里期待着有一天能向党说清楚自己的创作思路、写作意图。

1966年4月的一天,市委机关忽然来了几个人,没有跟邓拓做任何解释,就把“大参考”全部都收走了,还说以后不再送“大参考”给邓拓了。邓拓有点激动,说希望今后还能看到“大参考”,来人也不理会他,拎着那些“大参考”就走。邓拓跟在他们身后还在说:能不能继续把“大参考”给我一份。那些人走了以后,邓拓一直坐在书房里,一句话也不说。

一本“大参考”,在许多人眼里它不过是党的高级干部的一种待遇,但处在全国上下批判“三家村反党集团”的声浪中,邓拓把这本“大参考”当成是一种象征,一种党仍然信任他认可他的象征。他在极度的孤独和痛苦中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挣扎着、希冀着。现在这个象征不复存在了……

以死来洗刷叛徒的罪名

5月16日,戚本禹在《人民日报》发表文章,说已查明邓拓是叛徒,不管邓拓背后的支持者是谁,都要一挖到底。在党报上刊登这样一篇文章,对邓拓是致命的一击。他觉得党彻底不信任他了,他只能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、他的忠诚。

1966年5月18日,对邓拓一家来说是最黑暗的一天。夫人丁一岚回忆:

我们家三间房,我和邓拓分开住。第二天早上,我去他房间,发现他已经去世了,全身都凉了。那时候,他有很多病,身体很不好,经常写东西,手出汗很多,写东西他总用一块手绢擦汗。那天我拿到他这块手绢,手绢都是湿的,他当时写遗书时,心里有多么难过!邓拓临死之前,放在桌上一个信封,里面装的好像稿纸,上面写着让我立即把这个东西销毁。我急急忙忙连剪带撕地弄碎,扔到厕所里用水冲掉。我后来想来想去,销毁的这个东西可能是他遗书的底稿。你说我怎么就那么马虎,没有看一眼就销毁了呢?我一直为这件事责备自己。

每年5月18日,丁一岚都给邓拓写一封信,告诉他这一年里她和孩子们的情况,他们夫妻谈着的那些家常话。然后,她划着一根火柴,把信点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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